农村家庭出身，唯务实最珍贵

美国执业精神科医生：张道龙

编辑： 郝凤仪

【咨客背景】

高三女生，文科班，父母务农，还有一个妹妹。目前在班里学习成绩处于“临界生”情况，努力一些就可以考上本科。高二下半学期开始觉得学习没有什么动力，因为别人都在讨论将来考什么大学、学什么专业，而自己完全没有方向。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势，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，不知道将来学什么，父母也完全没有方向，只知道让自己提高成绩。本次访谈想和张老师请教该如何选择专业，重新找回学习动力。

【访谈实录】

1.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是张老师，能听清楚我讲话吗？

2.   学生：能。

3.   张道龙老师：好的，讲讲你的困扰吧。

4.   学生：我不知道将来考什么大学，我没有什么动力。

5.   张道龙老师：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动力了？

6.   学生：大概有一年了吧，但是我也没有完全放弃，我还是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。可我不知道我学习的方向。

7.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不是想不想上大学，是上大学学什么不太清楚。

8.   学生：对。

9.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现在想问一下，你到今天之前，让你自由选择，你觉得你自己能上大学，按照现在的这个进度下去。

10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觉得我努力的话可以上本科。

1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那很好的，你说的一本、二本至少能上一个是吧？

12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觉得我努力的话可以上三本。

1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第二个，假如全中国的大学让你自由去选，不考虑分数，不考虑能不能上，你会选什么样的专业呢？

14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比较想做有关商业的那些东西，但是我自己对那些东西也不了解，我也不知道。

1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想干什么工作呢？你父母是务农，听起来不想当农民了，想吗？

16.       学生：不想。

17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不想当农民，你得跳出农民，下一段跳哪儿去呢，想干什么活？

18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也不知道，就想有一个很稳定的工作就可以了，有关金融方面的，但是我数学不好。

19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数学不好，差到什么程度呢？

20.       学生：现在150分，我可以考70分左右。

2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也不是太坏的。大陆的一般分文理科，你相当于文科还是理科？

22.       学生：文科。

2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现在属于文科，你数学不好，文科一般都是数学不好了，语文这类的好吗？

24.       学生：语文还可以，英语很差。

2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们不去当翻译了，中文这类的还挺好的是吧？

26.       学生：嗯。

27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除了你刚才说的数学是70分，在班上，在文科生里面，你大概能排前面多少呢？

28.       学生：在班上我这次考试是23名。

29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一共多少人？

30.       学生：54人。

3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一半以上。第一个问题，你前面这几届，大概有多少人上大学？

32.       学生：差不多都能上。

3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第二个问题，帮助你分析，你说你想做金融这类的，财会这样的在国内现在文科生可以报吗？

34.       学生：嗯。

3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只能帮你开个头了，这是关于你要考的方向，第二个，因为看不到你，听你的声音很甜美，说话逻辑性很强。我想知道，你身高、体重。

36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45公斤，90斤，1.55米。

37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比较匀称，不胖也不瘦。

38.       学生：嗯。

39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如果咱们客观一点，不用自卑，也不用自傲，在人群中你属于平均的漂亮还是别人说你比较漂亮，还是说比平均低？

40.       学生：平均低一点吧。

4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不是自卑吧？大家这么说过吗？还是你自己认为的？

42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自己认为。

4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没有人这样说了，真的是这样，照照镜子，跟大家一起比，你觉得是班上平均以下的外貌吗？

44.       学生：有别人夸过我，但是我长了一些雀斑，觉得自己不好看。

4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这个年龄长雀斑是正常的，青春期都爱长雀斑。你在性格方面呢，别人认为你比较活跃，比较内向，有什么特点吗？

46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有时候很活跃，有时候很内向。

47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讲得挺好，没有人说你人际关系处理不好或者是更善于处理人际关系，有这种两极的评价吗？

48.       学生：有时候我觉得跟我关系好一点的，我说话就直接一点，别人就会觉得我是个太直接了一点，如果跟我关系不好的话，我说话就没有那么直接。

49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觉得今天你的言谈都挺好的，你有兄弟姐妹吗？

50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有一个妹妹。

5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妹妹跟你差多少？

52.       学生：比我小7岁。

5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那还很小了，你今年上大学？

54.       学生：对。

5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今天想跟我讨论，如果是考大学的话，考什么样的专业，是这样的吧？

56.       学生：嗯。

57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听起来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，区别不是很大，我想分析一下，先说劣势，再说优势。劣势：你说是来自于务农的家庭，家庭经济条件不是比别人好很多，是这样的吧？

58.       学生：对。

59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这样一个最大的特点，我们肯定得靠自己了，不知道你过去听没听过我讲的理论，穷人家的小孩基本上像攀岩，顺着山往上爬，每件事儿做对了，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现状。不想务农，不想走父母这条路，基本上利用所有可利用的条件，做实实在在的事，能够毕业就去就业。富人家的小孩，有权有势的家庭的小孩有点像坐电梯，下错了楼层，上去再坐没有问题的。你毫无疑问属于前者的情况，中产阶级以下的小孩都是这样，我刚才问你，除非你特别谦虚或者自卑，我们在长相上、外貌上跟别人优点不是很突出，是这样的吧？

60.       学生：嗯。

61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我们选择大学适合选什么样的呢？假如这些背景你说的都对，那我们的优点是来自于务农家庭，人容易吃苦耐劳，容易有现实感，知道这个世界上多么不容易，很珍惜现在的生活；在选择专业上需要能够立竿见影，不是说今天上学明天就有工作了，就是大学读完之后，非常具体的能够换来什么东西，否则的话，没有很突出的优点，咱浪费不起。别人像坐电梯一样，下错了，回来接着坐就可以了，我们掉下来，第二次机会都不多。我们就得学这些比较实际的专业，刚才为什么问到你文科能不能考会计，我举一个例子，如果你考金融管理，金融听起来就很虚，毕业后干什么也不知道，能不能搞金融也不知道，一辈子没有见过那么多钱。像会计这个专业就属于就业量非常大，这类的大公司、小公司，国营企业还是私营企业，都需要很多会计，基本上毕业就很容易就业，比金融、精算师现实具体的多，我们这样的经济基础和不突出的条件适合选这样的。

第二个，比如说，我们做医生、做护士，我本身是医生，也是中产阶级以下的小孩，不是富人家庭，也不是官二代，也同样是遇到这样的问题，你选医生、护士，毕业工作就可以了，不是搞宇宙飞船、航天、物理，换不来具体的工作，做得最好才行，很少有一个单位雇一个搞航天的人，除非你上航天的研究所，等于就业非常少，而且是得极其聪明的人，有时间浪费的人，长期的教育也无所谓的人或者自己的兴趣真的在这方面，那没话讲。但是我们一般像你刚才描述的家庭情况，中产阶级以下的人，尽量走向务实，假如不能帮助父母，至少先帮助自己，我们既然不想回到农民，得跳出来，找一个专业，刚才说了像攀岩一样，攀到头就好了，假如没有学习动力的时候，你在想父母有时候指不上，他们经济条件不是最好，也不是官，也不是有钱人，谁能帮助咱们呢？就咱自己了，我没有理解错吧？

62.       学生：没有。

63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当别人没有学习动力的时候，我们得想到，这是唯一的一条路，得自己帮自己，靠妹妹帮助你也不现实，没准指着你帮助她呢，我们自己帮助自己，所以得学，第一，没有动力的时候多想一想，假如不给父母分担责任，也得想到，父母指不上、妹妹指不上，就得靠自己，这样就有动力了，我们集中精力来学，别人可以学考古、物理，但这些专业不会立即变现，我们学的东西很可能立即能够给我们带来生活上的稳定性，这样想到就有动力选这些专业，更容易务实，例如会计专业、护士专业，这样讲能理解吗？

64.       学生：能。

65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你不一定非要学这个专业，这是大致的方向。如果你还有专业选择问题，第一个，没有动力的时候想到，穷人家孩子就像攀岩一样，张医生说了，继续攀，必须靠自己，别人靠不住，你就会有动力。第二个，没有动力的时候想想，现在的努力能换来以后跳出农民阶层有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未来。张医生让我想在我选择的专业之内，哪些是更务实的，更能够毕业就就业的，而且不需要长期的投入，长期的教育，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你的老师去考虑，文科生允许考什么样的专业，属于务实类的，我们下次再商量，看看这里边有没有你更喜欢的，假如你刚才提到金融是喜欢的，在这里面会计专业更接近你说的金融，而且又是就业量比较大的，文科生能考的，显然是合理的选择，还有医生、护士，哪些务实的你能考上的，我们到时再考虑一下，帮你去参谋，这样好吗？

66.       学生：好。

67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自己觉得我是一个很喜欢幻想的人，你觉得正常吗？

68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正常，你这年龄不幻想的人是有毛病的人，一个年轻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应该具有幻想，应该经常犯错误，一个没有幻想，不犯错误的人，老气横秋的，离死不远了，不正常了。你这年龄长雀斑、有幻想很正常。

69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是一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美好，感觉到最后又不是这个样子了，落差很大。

70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想得美好是一回事，但你不会因为幻想就真的发大财了。

71.       学生：不是想这些很虚的东西，比如说，人和人之间，我觉得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都是可以很好的相处，有时候就觉得怎么就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。

72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对，但是还是我说这句话，第一，有幻想不是坏的，第二，你想美好的事儿，不是缺点，是优点，在困难中能看到希望，能碰到一个坑你的人，你还能想到人间更美好，这是好事儿，倒过来是坏事儿，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，本来别人对你挺好，你把别人想坏了，你是正性的幻想，说明你心态很正常，很好。回答你的问题了吗？

73.       学生：回答了。

74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但是光有幻想，光有美好的幻想并不能实现，幻想有一份好工作，不是能有好工作，你得努力学习，幻想人际关系。碰到不好的人，尽量换个地方，换一个环境，那可能好人就多。有了良好的幻想，还得采取行动，这样才能实现这些幻想，要不就是幻想了，刚才说了，美好的幻想还是幻想，但是怎么能让幻想变成现实，我们就得靠这些辛勤努力的工作，努力的学习，付诸行动，行动才能使幻想变成现实，否则幻想就是幻想了。

75.       学生：哦。

76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对的，把剩下这几个月用好，考上不管一本、二本，要选择务实的工作，跟老师沟通一下选一个很好的专业。谢谢你今天来参加访谈，下次有什么新的想法再给我们打电话。

77.       学生：好。

78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说得很好。

79.       学生：我很喜欢和你谈话，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？

80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没有问题，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经常找我们的团队，我们是专业助人的团队有什么困难再给我们打电话。

81.       学生：好的。

82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谢谢你的信任。

83.       学生：谢谢。

84.   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不客气。

【张老师点评】

一、学生概貌

    该高三女生父母务农，有一个比自己小7岁的妹妹，家庭经济条件较差；学习成绩中等，努力后能考上三本；外貌中等偏下，不算漂亮；对金融类专业感兴趣，但数学、英语成绩不好。本次咨询有两方面问题：①希望得到专业选择的建议；②想知道自己喜欢幻想是否正常。

二、学生帮助计划（SAP）

（一）劣势并非一成不变，运用得当是关键

按照学生概貌中的描述，该女生并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。于是，张老师教她换个角度看待自己的劣势：来自于务农家庭的人常常有脚踏实地、吃苦耐劳的精神，现实感强，懂得生活的不易，珍惜现在的生活。这样的信念就是农村家庭带给人的优势。

（二）没有殷实家境，就更要有现实感

张老师也并非富裕家庭出身，他现身说法，讲述了“父母没资源，家庭靠不住”的情况下如何上位：①树立靠自己努力的信念，不寄希望于他人；②集中精力认真学习，毫不松懈，把握高考；③选择务实的专业，靠知识和技能改变命运。

对于专业的选择，一定要以务实为第一要素。“金融”是一个比较虚泛的概念，该领域中的许多专业属于“假大空”，不利于应届生及家庭资源贫乏者就业。但其中的“会计”专业属于需求量大、容易就业的专业，对从业者自身的条件没有严苛的要求。即便不选择会计专业，也要考虑其他务实的专业，比如护士、医生。而航天、物理、考古等抽象的、难就业的工作并不适合中产阶级及以下家庭的孩子，尤其是没有突出特长的孩子。

咨询师要大胆提醒她什么是务实，也要提出中肯的意见，虽然价值中立是咨询的原则，但是要从来访者的角度来考虑专业好坏。这才是有效的咨询。

（三）想要超越阶级，教育是最后一根稻草

对于权有势的家庭的小孩来讲，人生像坐电梯，下错了楼层，上去再坐就没有问题的。他们的人生可以不断试错，总有强大的家庭资源作为后盾。穷人家的小孩像攀岩，顺着山往上爬，做对每一次重要的人生选择，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现状。一时松懈、一次岔路就可能万劫不复。不想务农，不想走父母这条路，就必须利用所有可利用的条件，做实实在在的事，能够毕业就去就业。

在应试制度下，没有谁天生爱学习。但想要突破阶级，唯一的路就是自己的努力，靠自己来改变命运，像攀岩一样，不能在最后几个月松懈。中国的应试制度可能不尽如人意，但高考是一个相对公平的竞赛，用同一张试卷来测量所有人的水平，无论你的家境、背景。想改变自己的命运，就要努力抓住这一根稻草，利用教育改变贫困。咨询师要鼓励她，让她看到希望，而不是评判教育制度或纠结于家庭出身。

（四）临近高考，咨询要分清主次

     在谈话中，女孩还提到了爱幻想的困扰。在离高考只剩不足6个月的节骨眼上，这类问题显然不该是咨询师聚焦的地方。张道龙老师对此作出了简单快速的处理：①安抚：爱幻想是年轻人的特点，不必过度担心。②锚定于现实：光有美好的幻想并不能实现。有了良好的幻想，还得采取行动，这样才能“变现”，否则幻想就永远是幻想了。

【学员互动环节】

问题一：这个女孩话比较少，听出来也蛮紧张的，但整个还是蛮正向的，老师一开始问的几个方面，问到成绩怎么样，更多的是了解除了学习之外，还要了解一个人的全体，包括家庭、个人条件、性格。是不是认识一个来访者问题，更重要的是看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？

张道龙老师：看概貌非常重要，更重要的是挖掘一些正向思维，比如说她的答案是“我也不属于我漂不漂亮，但有人请我演电影，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提亲，都认为我是漂亮的”，那就不一样，多一部分外表的正性的资源。如果她说“我也不知道选什么专业，但我已经连续好几次在省里数学竞赛第一了”，那当然又不一样，数学成绩成了她的特色标签。先挖掘正向的资源，看看她的人生有多大范围可选。如果说什么她的资源都是中间偏下，来家庭背景中间偏下，长相智力中间偏下，这就是劣势了。我们不能再眼睁睁看她找一个中间偏下的专业。在这样的条件下，假如是你家的孩子，你想要帮助她改变命运，你会怎么帮她设计和规划？当然更好的了解来访者，更具体挖掘她有没有其他的正向思维。

    问题二：谈到她的情况，分析的时候，您总是提到自己也不是富二代，也不是官二代，我感觉是不是也考虑到了青春期孩子的敏感度比较高，避免伤害自尊，这其实是一种更深度的、更谦卑的共情。是吗？

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是这样的，因为中产阶级的人最可靠的手段是靠教育，中产阶级放弃教育，就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胡闹。有钱人家孩子，今天不能经商，明天可以读书，有很多其他的选择，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选择非常之小，唯一改变自己的手段不能轻言放弃。你先天有脑瘫、自闭症，那是一回事，本来能考上大学却坚决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，本来可以找到工作坚决不去找，那干吗呢？中产阶级以下的人，包括中产阶级，资源非常有限，这时候得善用你的资源，聪明也好、漂亮也好，性格好也好，都要加以利用。如果热爱当农民，想务农，也没有问题，我已经问过她，但她不想务农，不想务农，就要知道读书的重要性。我不是亿万富翁家的小孩，我没有跟她说理，做政治思想工作，而是感同身受地告诉她，“你知道中产阶级和穷人很麻烦，优点是上升空间大，但缺点是极易返贫。既然不想务农，又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，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呢？学习没有动力的时候，要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家庭资源可以依靠，要知道再坚持半年人生可能就不一样了，如果这半年不坚持有可能一辈子做农民了”。我说的这番话，没有任何看不起农民的意思，而是深入理解了孩子的需求，在共情和同情基础上的，告诉她具体做法。我们不是哲学的讨论，更不是伦理、道德的评判。

    追问：这种共情真的挺深度的，不是鼓励一个年轻人先赚一个亿。

    张道龙老师：对，富人不吃肉，是一种选择，农民不吃肉，是吃不起，不一样的。我们作为咨询师要分开，你的来访者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，搞清楚不吃肉是他的选择还是他的无奈是很重要的。我们不是在讲大道理，尤其不能进行道德评判，所以我一直都说你那不漂亮是谦虚自卑还是真的有点中等偏下，你得相信患者说的，这种情况下怎么办，如何利用资源，一个人什么总会有一些资源。

问题三：这个女孩觉得自己人际关系方面有问题，您没有详细问，而是打住了，是不是考虑到她目前最重要的是高考，重点在于选专业，要去思考这些事儿。

张道龙老师：首先，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考不上大学，找不着工作，能有什么人际关系？其次，青少年不善于人际关系是常见的，但你听听她最后一句对话，“我们能交朋友吗？”人际关系问题是这样的吗？显然不是。只剩五六个月，考不上大学是更大的问题，尤其是家里没有资源，就更要有个轻重缓急。